这样好的夜晚 | 慢一些,可以再慢一些 | Page 2

随手拍解救路怒症患者

  作为一个经常在早晚高峰期驾车的轻度路怒症患者,我的中指常常很累。那几个英文单词,也因此变得特别顺口。

路怒症  Road rage disorder  除了因为自己的间歇性路盲和时常错过路口而对副驾上的人们恼羞成怒之外,我的焦躁乃至愤怒主要来自于路上那些投机取巧的流氓司机们。他们在右拐车道排着长队的时候从左侧直行车道硬塞进一个车头;他们在车流间蛇行,从不打灯,一会儿排成一个S字,一会儿排成一个B字。

  与这个世界的其他不公平一样,“他们”抄了捷径,得了便宜,损害了大多数循规蹈矩者的利益却鲜见受到惩罚,甚至有时还反衬出后者的“呆”和“傻”来,当然难免引发愤恨以及雨后春笋般的中指。
  在某几次带着老婆开着车,吃着火锅还唱着歌,突然就被插队的时候,我承认我有直撞上去的冲动。

   » 浏览全文 »»»»»»

五十K

  大学同学有四年没见了。终于等到了宿舍老三的婚礼,早早就跟老七郭敦订了一样时间的机票,准备周末去天津狠狠打两宿牌。有时间的话,顺便参加老三的婚礼。

  还是在八年前,大学最后一个学期,宿舍里突然开始疯狂玩一种叫做“五十K”的扑克游戏。三副牌,五个人;抓到黑桃A的是一家,其他人是另一家,因此可能一人一家,或者三人一家,彼此并不知情;3<4<……<A<2<5-10-K<4张炸<5张炸<……<12张炸<3张黑桃A;目标是吃到尽可能多的5、10和K,同时尽可能先出完牌。
  
  ……大概这么说,你永远不会知道这种游戏的乐趣。没错,在不玩这个游戏的时间里,其实我也常常忘记它当年为什么会让我们如此痴迷。在每个夜晚,拼两张破桌,垫几张旧报纸,一边抠脚,一边极其暴力地将牌砸在桌上,围观群众一起大叫,炸!炸!七个J!宿舍熄灯,私接电线,打;偷电被查,点上蜡烛,打;蜡烛不让点,到走道里,就着廊灯,继续打。

   » 浏览全文 »»»»»»

重要的是走到了终点

  
  「〇一」:

  我上一次用超过两百个字谈论国际米兰,还是在二零零六年。那时候的国际米兰,已经有漫长的十七年没有拿过意甲冠军,四十一年没有拿过欧洲冠军。那之前的近十年间唯一值得一提的奖杯,同时也是我第一次见证国际米兰举起的奖杯,居然是二零零五年的意大利杯。但就是这个常被人遗忘的奖杯,当时竟然也让我说出了自己“比幸福本人还要幸福”那么肉麻的话,可以想见,我,以及那些同样多年陪伴这支球队的人们,对荣誉的饥渴和向往已经到了多么令人发指的地步。

  “跪求国米欧冠彩色照片!”,“国际米兰举起冠军杯那一刻,你会做什么?关掉游戏机。”,“国际米兰上次拿欧冠的时候,人类还没登上月球呢。”——球队长年低迷,我们也很难抬得起头,默默忍受各种段子的羞辱,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甚至有热爱英超的广东同事,认为我喜欢国际米兰是一件没有品位的事。

  我们当然不是为了自虐才喜欢这支球队。不过现在,我不想为自己已经延续了十二年的感情找一个用来说给人家听的理由,就像爱上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因,即使勉强说出来,也往往不是全部。我只想重复一下,喜欢这支球队曾经给我这样的好处:

  “所以我很感激国际米兰。在与他们一起不断努力,不断尝试,不断希望,又不断失望,甚至几乎绝望的这么多年里,我奢侈地得到了许多充满挫折但是终身受用的人生经历,让我即使在最不堪的境遇里也能昂首前行。
  而我甚至没有为此付出任何值得一提的代价。我他妈实在太走运了。”

 
   » 浏览全文 »»»»»»

与旅行清单的对话

  喜欢上自助旅行之后,习惯在每次出游之前,整理一份随身物品清单。一样一样预备的时候,即将远足的莫名兴奋就一点一点积攒,并在出发之际达到峰值。等到真正走在路上,兴奋度其实已经有些透支。此后一路走低,直到启程回家,猛然想到即将重返凡尘俗世,简直是要沮丧了。

  所以在出门前夜,我开始煞有介事地检查自己的旅行清单,试图尽量延长注定要消失的兴奋周期——听上去,旅行清单似乎更像是一种叫做伟哥的蓝色小药丸。
  
   » 浏览全文 »»»»»»

鸟巢B区505通2排18号

2009年8月8日。我在鸟巢,和几万个一样的人一起,再次目睹你们。

» 浏览全文 »»»»»»

七月十九日风雨大作

  (一)七月十九日风雨大作

  十七日开始便不停地收到官方非官方的各种短信,说台风又要来了。对于生活在深圳的群众来说,台风预警跟伊拉克群众耳中的枪声没有什么分别:你打你的台风,我打我的酱油;你打你的机枪,我打我的老婆。
  所以我甚至睡得比正常的周末还早一些,直到凌晨四点,在巨大的声响里醒来。
  
  住处在十三楼。朝海的那面,几乎都是玻璃。飓风被电线、树丛、门窗缝隙切割之后的尖厉的呼啸,从四面八方钻进来。门窗笃笃地敲撞着它们的框,像是有人在外面着急地摇晃这楼。雨并不大,但让人感觉如同砂砾一样坚硬,一大片一大片地,被大风卷裹着甩打在窗户上。
  起身拉开窗帘,风雨在黑暗里迎面打来。你知道在大雨的夜里开快车的感觉吗?

  远近许多人家都亮着。很快我就猜到,他们可能在做什么。因为我也踩到了一摊水。

   » 浏览全文 »»»»»»

两栖动物

  二十九岁的第一个黄昏,我终于成为一枚两栖动物。没有仪式,却恍如重生。

  我当然还记得过去的这么多年,我总是身着上好的四角泳裤、彩布泳帽,还有三百度近视泳镜,却只能猫在浅水区里,把头钻进水中,目睹小鬼们在我眼前穿来穿去,滑不留手。现在想来,那水里多半常备童子尿。

  应该不是童年阴影的关系,尽管十七年前我确实曾在家乡的水库里几乎溺毙。不止一个朋友教过我不止一种泳姿。可每次离开他们,我就像一只落水的秤砣。后来知道憋气可以浮在水面,就常常屏住呼吸手忙脚乱地划,两米。我觉得在水里的我完全不是我,笨拙、无能、可笑之极。
  
  前几天去买泳裤的时候,我甚至看上了一个黄色的小鸭子游泳圈。

  就是这样一个我,却在今天,凭借偷听身边一个业余泳者的两句话,成功涅磐。他说,蹬腿的时候,手是直的;双手向后划水的时候,腿是直的。

  就是这么简单。我试着照他的话去做,划水两次之后,竟然顺利完成了第一次换气。接着是第二次,第三次。为什么之前那些人都不告诉我,手脚不能一起动作?回头看看我生平第一次游过的五米,满心欢喜。

  我这才觉得我在这透明的世界里,是真的自由了。

  继正月里学会麻将并完成自摸豪华七小对之后,我又在二十九岁的第一天拥有了一样全新功能。感谢梅林水库游泳康乐园。感谢空有一身泳技却爱莫能助的小白。感谢我的肚腩,你是我的小鸭子游泳圈。

  感谢党。感谢你让我用不了饭否、豆瓣,以致我不得不在这里,写下我本来可以在一句话里结束的聒噪。

呆了一下

  
  的确有一些事物,是你可以望着它,永不疲倦的。比如星空。比如熟睡的孩子。比如她。
  
  
   » 浏览全文 »»»»»»

小白,嫁给大头吧

她说]:恭敬不如从命。:-D
[我说]:谢谢帮助我完成这个想法的朋友们,无论相识与否。所有这些祝福,必将温暖我们的余生。

 
   » 浏览全文 »»»»»»

欧洲游记之二:入选卢浮宫的中国品牌人民币

  {一个人的旅馆}
 
  我们下榻的地方叫Quality Hotel,在巴黎西郊的La Défense区。此区在大环城公路以外,属于传说中的大巴黎范畴,是巴黎主要的商业区之一。大环城公路以内是所谓的小巴黎,只有一百平方公里,大小巴黎加起来却足足有一万多平方公里,一千万人。也就是说,大约每六个法国人就有一个生活在巴黎——这,就是没有户口制度和暂住证制度的当然后果。

  Quality Hotel是个五层的小旅馆,门面低调得像个街角的咖啡店,但是红砖白墙,整饬得很是简洁。进去发现,逼仄的前台里只有一枚帅哥,再一细问,才知道今晚整个旅馆都将只有该枚帅哥。欧洲人工很贵,劳动法对解雇员工又有苛刻的限制,请佛容易送佛难的境地之下,一般的旅馆员工都极精简。习惯了漂亮咨客列队鞠躬欢迎光临的我们,在这样冷清的场面里,倒还真有些爽然若失呢。

  因为时差的关系,夜里不到三点就醒了来。于是起身给家人打电话。如是挣扎到凌晨五点,终于还是没能睡着。刷地拉开窗帘,凉风拂过腿毛,天色已经有些朦胧。这一带几乎没有什么高楼,浅蓝色的朝曦之中,目力可以抵达很远。四下依然寂静无息,只见到一枚清脆的晨鸟,停在对面别墅的漂亮烟囱上,中气十足,叫得欢畅。

   » 浏览全文 »»»»»»